2019年12月以来, 湖北省武汉市陆续发现多例不明原因肺炎患者, 后被证实为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 该病毒主要通过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播, 传染性强且潜伏期长。2020年2月11日, 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其命名为2019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 中文名称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简称"新冠肺炎"^[1-3]。在疫情防控期间, 我国采取了重大公共卫生举措, 启用了大空间、多床位的方舱医院, 迅速将已确诊的新冠肺炎轻症患者集中收治, 给予医疗照顾, 并与家庭和社会隔离, 避免造成新的传染源。

新冠肺炎防控的关键是早发现、早诊断、早隔离、早治疗。病例的确诊依据核酸检测, 但是核酸检测时间长和核酸假阴性影响新冠肺炎的早诊断, 试剂盒的紧缺及稳定性、标本采样与标本处理等也影响核酸检测。影像检查是早发现的重要一环, CT简便、快捷、直观, 对新冠肺炎敏感性高, 而且CT表现有一定的特异性, 对于早期诊断, 早期隔离治疗, 减少病毒的传播, 进而缩短疫情时间有重要意义。CT作为当前快速筛查与诊断的主要手段, 符合实际情况需要。2月19日, 国家卫生健康委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将CT影像在全国范围内定为新冠肺炎判定依据之一, 并将CT影像的定量评价纳入临床分型依据^[4]。

由于方舱医院的临床诊疗需求, 生产厂家研制出了新型的特殊CT成像装置——车载CT。本文根据江汉方舱医院车载CT(NeuViz 64 In, Neusoft)在新冠肺炎患者检查中的实际情况, 从车载CT的特点, 患者的放射防护、放射技师和患者感染防控以及放射技师心理疏导等方面展开分析, 提出问题及对策, 以期为疫情期间方舱医院患者进行车载CT检查提供经验借鉴。

一、方舱医院车载CT的独特优势

新冠肺炎早期X射线平片检查漏诊率高, 病变初期常无异常发现, 目前大多数医院发热门诊很少单独配置CT, 影像诊断主要依赖数字化X射线摄影(DR)。如新冠肺炎疑似患者到放射科CT室做检查, 很难做到有效隔离及消毒。很多医院制定了新冠肺炎疑似患者到放射科CT室检查的隔离及消毒方案, 但实际实施中有较多困难, 交叉感染很难避免。

而车载CT是独立的CT检查单元, 包括CT设备、独立操作室、独立扫描室、空气消毒设施、辐射防护、网络系统、空调、电源分配系统以及通风系统, 其主要结构如图 1所示。

车载CT可以在合适场地包括室外快速设置, 通电即可使用, 避免与医院其他患者检查交叉, 达到有效消毒隔离和有效防护的要求。车载CT的操作室和扫描室独立隔离, 能够做到一查一消毒, 放射技师可以在操作台遥控检查床的升降和进出, 并利用CT检查的智能摆位系统, 无需进入扫描室, 从而减少与患者的接触时间, 将放射技师的感染风险降至最低, 避免放射技师与患者交叉感染。由此可见, 车载CT的机动性、灵活性、有效性、网络化、有效的消毒隔离和防护, 非常适用于方舱医院新冠肺炎患者的CT影像检查。

二、新冠肺炎患者进行车载CT检查时的放射防护

对患者而言, 辐射剂量的最优化是指在不影响诊断质量的情况下, 合理降低患者的受照剂量。在图像质量方面, 由于肺部是一个含气器官, 其组织密度与其他组织间有良好的对比, 因此, 采用低剂量肺部扫描是可行的^[5-6]。多数研究证实, 成人胸部、鼻窦以及婴幼儿颅脑病变中, 在允许适当噪声的前提下, 降低管电流扫描所获得的图像质量完全可以满足诊断要求^[7]。并且在其他扫描参数维持不变的情况下, 当螺旋CT管电流降低至20 mAs时, 所获得的图像不影响肺部病变的诊断, 其敏感性和特异性与常规剂量(200 mAs)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8]。

1.新冠肺炎患者在CT检查中可能受到的辐射危害:CT检查是利用电离辐射的穿透性使身体的内部结构显影于胶片或显示器, 从而达到疾病诊断的目的。但当X射线照射机体时, 可直接或间接引起体内组织原子或分子等结构的破坏, 引起组织器官损伤, 当剂量累积到一定程度时, 就会产生明显的生物效应, 造成人体组织器官的病变或功能的改变, 甚至可能引起恶性化、基因突变和遗传性疾病等。

其次, 新冠肺炎患者体质虚弱, 整个治疗过程中需要进行多次CT检测评估肺部恢复情况, 同时也要监测血常规的各项指标, 如白细胞、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 而X射线的辐射损伤会影响其计数的准确性。

2.降低新冠肺炎患者在CT检查时接受的辐射剂量:在患者实施CT检查过程中, 非检查部位受到照射易导致不良情况, 并且辐射对人体造成损伤的严重程度和剂量呈正相关, 若剂量增加, 患者损伤严重程度也随之增加。若在CT检查过程中, 通过采用铅帽、铅裙或铅衣等, 对患者非检查区实施防护, 减少患者不必要的X射线照射, 避免人体非检查区域敏感器官受到危害, 从而对人体非检查部位进行保护。尤其是对育龄妇女和儿童进行CT检查时, 必须对性腺等敏感器官和组织进行屏蔽防护。已有研究表明, 采取防护方式的非检查部位(颅脑、颈椎、胸部、腹部、腰椎等)受照射剂量显著低于未进行防护的非检查部位的受照射剂量, 并且前者的损伤发生率要显著低于后者的损伤发生率^[9]。

其次, 依据东软车载CT(NeuViz 64 In)所具备的硬件与软件的性能, 可采用多种方式降低患者在检查过程中所接受的辐射剂量。如O-Dose扫描方式, ClearView双域迭代技术等均可有效实现辐射剂量的降低。

除此之外, 还可根据CT设备的软硬件特性采取其他低剂量扫描方式, 如智能最佳kV调制技术、大螺距扫描技术等。每种方式在低剂量成像中都发挥了各自的效果和优势, 放射技师要在临床实践中不断总结并学会运用, 并制定出个性化的、符合ALARA原则的扫描方案, 让CT低剂量更合理、更广泛地在临床上发挥作用。

三、车载CT放射技师及受检患者的感染防护

新冠肺炎主要通过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播, 传染性很强, 人群普遍易感, 方舱医院放射技师属高危人群, 其个人防护是疫情期间感染防控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涉及符合国家有关标准的防护用品配置、基于感染风险的分级防护、及时严格的手卫生及正确的个人行为^[10]。如果放射技师没有有效的自我防护措施, 不仅不能履行治疗疾病、促进患者康复的职责, 反而会成为重要的传播媒介和传染源。

1.放射技师的防护:根据方舱医院及车载CT的工作特点, 每个班次配置3名放射技师, 分别担任导引、扫描、联络协调的工作。江汉方舱医院共开展1 564张床位、36个舱、77个房, 所有入院患者均为已确诊新冠肺炎病人, 每天接诊的CT多达200至300人次。由于车载CT空间狭小封闭, 放射技师难免与患者面对面近距离接触, 因此, 均要求二级防护:穿戴一次性工作帽、防护目镜或面罩(防雾型)、医用防护口罩、防护服或隔离衣、一次性鞋套和双层一次性乳胶手套, 严格执行手卫生^[10-11]。放射技师可通过操作室控制面板调节扫描室检查床的升降, 来尽量避免近距离接触及少接触患者, 每次接触患者前后立即行速干手消毒液消毒, 并注意门把手及操作按键的消毒。

2.受检患者的防护:为避免受检患者与放射技师之间的交叉感染, 患者行CT检查过程中应采取如下防护措施:受检患者必须带口罩, 尽量要求少咳嗽; 受检患者与放射技师间应减少不必要的面对面语言交流; 建议检查床铺一次性中单, 一人一单, 避免折叠并覆盖整个检查床面, 可通过操作室对讲系统请患者协助完成; 使用防护用品时要用一次性中单与患者身体、衣物相隔离; 检查结束迅速引导患者回病房休息, 减少在扫描室的滞留时间; 车载CT操作室及扫描室需安装可人机共存空气消毒机, 进行24 h不间断空气消毒; 扫描室安装紫外线消毒灯, 于每日结束检查后照射1 h以上^[12]。

四、疫情期间方舱医院放射技师的心理干预

2019年末开始的新冠肺炎重大疫情, 传染力强, 病情多变, 确诊及疑似病患众多, 放射技师在方舱医院作为抗疫一线人员, 与患者接触密切, 面临工作强度高、心理压力大、高感染风险等问题。

1.疫情期间方舱医院放射技师心理健康表现:武汉市作为疫情发源地及严重感染地区, 情况复杂而严峻, 为控制疫情, 本院医务人员积极奔赴前线参与病患救治, 被派往江汉方舱医院的放射技师们尽全力积极配合临床一线为患者进行CT检查。在经历重大疫情同时, 一线放射技师或多或少会面临一些心理健康问题, 主要表现有:注意力不集中、过度防护、焦虑、恐慌、压抑、食欲减退、心神不宁、睡眠质量下降或失眠、频繁关注外界舆论信息等情绪应激反应, 这些状况的出现说明参与处置或经历重大疫情对于放射技师的心理健康有一定影响, 需密切关注并及时进行心理疏导。

2.疫情期间方舱医院放射技师心理问题解决对策:

(1) 根据放射科抗击疫情的工作特点, 各亚专业选派责任心强、专业技术过硬、心理身体素质好、工作能力强、综合素质高、能应对复杂局面的负责人, 成立核心小组, 划分小组任务, 明确各级分配, 优化排班, 合理安排工作强度和时间, 减少穿戴防护时间, 充分保证休息, 以保证放射检查及放射诊断能高效、高质、可持续地配合临床需求完成疫情期间任务。

(2) 加强放射技师培训, 树立信念, 根据最新研究部署工作, 开展网络讲座进行知识学习, 加强防护、消毒方面的培训, 最大可能的降低职业风险。同时宣传放射技师树立正确的职业观和价值观, 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坚守岗位, 积极投身到患者救治工作中去。宣传隔离防护重要性, 做好隔离与自我隔离工作。

(3) 利用好音乐、书籍、网络等资源缓解放射技师工作压力。同时医院要开展线上和线下心理咨询服务, 让心理医师对放射技师进行专业的心理评估和适当的心理干预, 保证其乐观积极的工作心态。对于已出现心理健康问题、或面临工作和生活困扰的放射技师, 应实施针对性帮扶, 及时做好干预措施, 提高放射技师心理调适能力。

五、结语

综上所述, 方舱医院车载CT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阻击战中, 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对肺部及时有效的影像学评估是临床诊疗的关键所在。在与临床一线的合作中, 放射技师既要制定行知有效的检查方案, 也要做好受检患者的辐射防护, 在满足诊断需求的前提下, 避免患者接受过多的射线剂量; 同时还要做好车载CT放射技师的防护, 避免放射技师和患者的交叉感染, 并要时刻关注抗疫一线放射技师的心理健康, 及时发现各环节所存在的问题, 采取切实可行的对策予以改善并优化车载CT检查的整体流程, 从而为临床提供快速准确的参考依据。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无任何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赵洁负责论文撰写和论文修改; 郑传胜、余建明提出写作建议, 指导论文修改, 完善论文内容; 吴红英、雷子乔提供技术支持并拟定写作思路, 指导论文撰写和论文修改